白求恩纪念馆内展建设始末

坐落在唐县县城北部的白求恩、柯棣华纪念馆，以其辉煌、大气、别致的建筑风格和布局现代、内容经典的图片展出，吸引着国内外游客，已经成为唐县标志性建筑和国内著名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然而，这座纪念馆的落成,尤其是白求恩纪念馆内部展览建设的不凡经历,却鲜为人知。当年，在白求恩纪念馆内展建设中，我曾担任负责人之一，主要负责布展大纲及解说词编写、图片资料及实物收集、展览图片及美术作品制作等工作，亲历了整个内展建设的全过程。从建馆至今，转眼26年过去，然而，当年我和同伴们迎难而上、日夜奋战,四十天突击完成内展布置任务的如烟往事，至今仍历历在目。

                   一、“临危”受命

唐县早在1971年就建有一处白求恩纪念馆。文革期间，由于倡导学习“老三篇”的缘故，白求恩变得家喻户晓，在中国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也日益高大。唐县作为白求恩生前战斗和以身殉职之地，白求恩纪念馆顺理成章应运而生，由当时的唐县县革委负责，将当时的总工会礼堂改为白求恩纪念馆，供人们学习、瞻仰。自1973年始，加拿大友人尤其是白求恩的亲属频繁来唐县进行友好访问，唐县外事接待任务增加，从1973年至1982的10年间，唐县几乎每年都有接待加拿大及印度来访客人的外事任务。唐县原有的白求恩纪念馆由于面积小、展出内容少和陈设破旧，已经明显不再适应接待外宾和宣传白求恩的需要，于是，新建白求恩纪念馆问题便提上议事日程。1984年3月，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来唐县参加植树活动，为唐县题写了“唐县白求恩柯棣华纪念馆”馆名，1985年，唐县县政府经过努力，又从财政部及省争取建设资金150万元，同年在唐县县城北的山南庄村征地50亩，万事俱备，白求恩、柯棣华纪念馆建设便于1985年12月9日正式奠基。

整个纪念馆的土建工程按照规划有序进行。但是，有关纪念馆的内部展览建设的相关准备工作并没有同时着手。1986年6月，我国政府和加拿大政府议定将在建的白求恩纪念馆同加拿大白求恩纪念馆结成姊妹馆，并与白求恩逝世纪念日-----1986年11月12日缔结姊妹馆签约仪，这使白求恩纪念馆建设任务变得十分紧迫起来。为确保纪念馆土建工程如期完工，唐县县委、政府于1986年8月5日调整、充实了纪念馆建设指挥部力量，加强了施工队伍的调度和施工进度督促。但对纪念馆内部展览事宜仍然还没有做出安排。直到1986年9月底，纪念馆土建工程进入尾声，纪念馆建设指挥部才开始考虑白求恩纪念馆内部展览建设问题，这时，距白求恩纪念馆揭幕仪式时间只剩40来天了。

大概是9月26日，时任白求恩、柯棣华纪念馆指挥部政委的县委书记齐子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白求恩纪念馆内部展览工作马上要着手，从现在开始，到11月10日前完成，时间紧迫，任务艰巨，需要抽调有这方面能力的精兵强将进行突击。你多年从事白求恩资料的挖掘整理和多次参与外事接待，熟悉这方面的业务，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下，准备参加内展建设的负责工作。”他还告诉我，由于这个纪念馆要同加拿大白求恩纪念馆缔结姊妹馆，内展布置的质量要求比较高，一是展出内容要尽量详实，不仅要展出白求恩在唐县的经历和主要事迹，还要站在全国角度，把白求恩自进入中国以来的主要经历和事迹进行系统展示。二是展面制作水平要现代、一流，要能达到国内先进水平。不能像原来的唐县白求恩纪念馆那样普通、简陋。要求我一定尽全力把工作做好。

那时，我还在唐县工作，担任唐县农工部副部长。齐子英同志跟我谈完话，我当时就感到了巨大压力。关键是时间太紧迫。内展布置涉及资料、图片收集、整理，展板设计、制作和图片制作等诸多事宜，而其中的每一项工作的完成，都需要一定时间来保证。特别是图片资料，新的纪念馆展厅面积有400来平米，而唐县原有旧纪念馆面积不足200平米，所存展出照片远不能满足新馆布展需要，而尚缺大量照片还不知道从哪里去寻找，让四十天就完成布展任务，任务实在太艰巨了！按说我曾多年参与白求恩、柯棣华在唐县事迹的挖掘和整理，1973年，加拿大友人来唐县访问，为了搞好外事接待，唐县县革委抽调人员组成外事组，负责挖掘、整理白求恩在唐县的主要事迹，我是这个外事组的成员之一（我当时在唐县革委会组织组任组监干事）。其他成员还有贾永清（任组长）、冯庚子、孙占子、臧斗尔。外宾接待工作结束后，这个外事组没有马上解散，继续进行白求恩和柯棣华事迹的挖掘、整理工作。后来其他人因工作需要先后退出，而我和冯庚子又继续搞了好长时间（后来史登顺同志也加入），直到1975年底才结束。我们沿着白求恩、柯棣华当年的足迹，深入调查，认真编写，现在唐县保存的关于白求恩、柯棣华在唐县的许多文字资料，多是我们当年挖掘、整理出来的，可以说，对白求恩在唐县的主要经历及事迹我至今仍了然于胸。但是，情况熟悉是一回事，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布展任务又是一回事。再说，新馆由于是代表中国政府与加拿大白求恩纪念馆缔结姊妹馆的，展出内容不只限于白求恩在唐县事迹，还要涵盖白求恩在中国更大范围的活动，这些资料，无论是文字资料还是图片资料，都需要花时间走出去到外地收集。能不能在四十天内完成布展工作，真的令人担忧。

我向齐子英同志表示了我的忧虑。但齐子英同志说：“四十天完成任务，时间没有商量的余地。11月12日还要按时揭幕开馆，人民日报已经公布出去，不可能改变，届时中央、省、地各级还要来人参加揭幕仪式，加拿大朋友也要来签约，我们必须坚定信心硬着头皮上，来不得半点犹豫。工作开展之后，有什么困难我会全力帮助解决。”就这样，我接受了参与白求恩纪念馆内展建设的艰巨任务，真有点“临危受命”的感觉。

第二天，也就是9月27日，齐子英和指挥部副总指挥、宣传部长韩海山便召集吴彦雄（县政协副主席）、我、崔林（县文教局长）我们三人，在县委宣传部办公室共同商讨内展组力量的抽调和工作开展问题。商定：内展组组长由吴彦雄担任，副组长由我和崔林担任。内展组下设资料组和制作组，资料组长由我担任，制作组组长由崔林担任；内展组工作人员从县直机关抽调，其中，资料组抽调人员有10余名，其中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安贵才、商业局副局长孙占子、县文联主席马金牛、粮食局干部任国军、县广播站摄影记者张庆学、县文化馆作家王立子等。美术制作组抽调人员也是10余名，有科委副主任孙连弟，白求恩纪念馆的副馆长刘华、马平安、文化馆美工曹耀宗、魏胜林、路德印等。将内展组的组织架构搭好，接着又商量了工作开展的具体部署和时间要求。决定：资料组先行一步，立即着手资料和图片收集，展板制作组同时进行基础展板制作；资料组图片资料收集完毕后，立即编写展出大纲，包括整个展板图片安排计划，报请领导批准，展板制作组再根据经领导批准的展出大纲，设计展板式样和图片展出布局。展出图片的提供、印制和美术作品的制作，由资料组统一负责。时间要求是，11月10日前将布展任务全面完成，由县领导验收，总工期40天。

此后，又由县领导协调，在县招待所腾出部分房屋，作为内展组的办公和制作地点，内展布置工作便正式展开。

二、艰难的图片收集

作为展览性纪念馆来说，展出内容主要是图片和实物，因此，按照内展组的总体工作部署，资料组工作开展的第一步，就是抓了图片资料及实物的收集和整理。我们首先对旧唐县纪念馆现存的照片和实物进行清理，看哪些图片在新馆中还能继续使用，照片缺口还有多少。然后，派人走出去，到其他地方去寻找、收集所需图片资料。石家庄国际和平医院建有白求恩纪念馆和柯棣华纪念馆，是在文革期间由北京军区组织力量建立起来的，资料丰富，规模可观。因此，我们走出去的第一站就选择了去石家庄国际和平医院。一天，我们一行20余人（除去资料组人员外，展牌制作组也去了一些人，主要是参观、学习布展经验）乘一辆中型面包车到达国际和平医院。不料，我们在那里遭到冷遇。国际和平医院白求恩纪念馆的负责人认为，既然国际和平医院已经建立了白求恩纪念馆，唐县再建白求恩纪念馆纯属多余，是在与国际和平医院白求恩纪念馆平分秋色。因此，对我们的前往，表现的很不热心，任何文字资料和图片不予提供，只是碍于面子，让我们自己到纪念馆参观和抄写。为了对该馆展出的图片资料做到心中有数，同时也为了借鉴该纪念馆的布局风格和避免展板雷同，我们拿出所带的照相机对着展牌拍照，立即遭到他们的不客气制止。他们说，展出图片怕光，闪光灯会损坏图片，不能拍照。这个理由当然十分可笑，毫无道理。

对于该馆的不友好行为，我当时感到非常遗憾和懊恼。遗憾的是，唐县建立白求恩纪念馆，无非是为了进一步弘扬白求恩精神，让人们更多地了解白求恩，学习白求恩，再说，在唐县建设白求恩纪念馆又是中央有关部门和省、地领导的决定，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白求恩纪念馆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单位，竟然如此心胸狭窄和小气，不给予支持。懊恼的是，这个国际和平医院在1975年建立柯棣华纪念馆，我们是曾经给与过热情支持的。那年北京军区政治部文化部的雷楚汉与石家庄国际和平医院的一个人，带领从中央美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沈阳鲁迅美术学院、浙江美术学院等单位抽调的20来名著名画家来唐县葛洪村采风、写生，创作供在建的国际和平医院柯棣华纪念馆展出的照片，唐县县委领导派我带领史登顺、孙占子和棉麻公司一位负责伙食的同志，随画家们一起进驻葛洪村。我们跑前跑后，提供服务，尽最大努力满足画家们采风和衣食住行之需，陪他们在葛洪工作20余天之久，直到顺利完成图片创作任务。这令他们十分感激。然而，当我们有求于他们，需要得到他们支持的时候，我们所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这不禁令人寒心。

然而，不管遗憾也罢，懊恼也罢，总之在石家庄国际和平医院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我们只好悻悻而归。

我们虽然在石家庄碰了钉子，但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我们认为，白求恩作为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他的资料不会只国际和平医院有，我们可以再到其他地方寻找。于是，从石家庄国际和平医院返回的第二天，我就又带任国军去了最有可能有所收获的首都北京。

到北京，我们在由吴彦雄联系的前门一个小旅馆内（吴艳雄同志的女儿在那里工作）住下，便开始了紧张的工作。我们首先分析了可能存有白求恩图片资料的机关单位，确定了军事博物馆、新华社新闻图片社、北京图书馆、文化部、历史博物馆等重点单位，然后，就拿着介绍信，一家一家去寻找，搜索。我们最先去了军事博物馆，当军事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将相关照片资料摆在我们面前，我们看到了其中白求恩在唐河洗澡的照片（两张）和白求恩在唐县和家庄与聂荣臻、聂鹤亭等晋察冀军区首长合影的照片，这些照片不光唐县原纪念馆没有，就连石家庄国际和平医院的白求恩纪念馆也没有，这让我们喜出望外，像发现新大陆那样高兴异常。然后我们又去新华社新闻图片社。新闻图片社不对外，我们通过在新闻图片社的一位唐县老乡帮忙进入新闻图片社资料室，将有关图片资料查询了一遍，并有所收获。在北京图书馆查资料占用的时间最长，主要查阅了1938年1月8日至1939年12月白求恩来华期间出版的《中央日报》（国民党主办）和《晋察冀日报》（晋察冀军区主办）这两种报纸，从中搜索有关白求恩活动的报道和照片线索。这两种报纸都是用电影胶片翻拍保存的，查阅的时候要通过摇把转动胶卷，在屏幕上一页一页的看。为了能够有所发现，我把从白求恩进入中国，到白求恩逝世这个时间段的《中央日报》《晋察冀日报》这两种报纸从头到尾都翻看了一遍，花了好几天时间，也从中得到不少资料。收获最大的是在文化部。我们去文化部欧美司，见到这个司的文化参赞。他不仅及时的接见我们，还把他们曾经搞过的白求恩事迹展览大样送给我们，态度之热情，令我们十分感动。这个大样，有不少照片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对我们搜集照片资料帮了很大忙。

在京期间，由于工作紧张，休息不好，我得了重感冒，发高烧，躺倒在前门宾馆。我让任国军给我买了一包感冒冲剂，在宾馆吃了一天药，休息了一天，病情才有所好转。由于肩上所担负的任务不允许我拖延时间，因此，我病情稍有好转，就又立即投入工作。我和任国军同志在北京的日子里，几乎每一天都是在紧张、忙碌中度过的。动身来北京时，由于行动匆忙，经费没有带多少，到北京十来天的时候，眼看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我和国军同志为了节省经费，到用餐时专门找便宜的地方去吃，进了饭店，专点便宜菜。有的饭店菜谱上有便宜菜却不给做，我们就假装对饭店不削一顾，拂袖而去，转身到前门附近胡同里的地摊上去找饭吃。这里饭虽然便宜了，但馊肉馅饺子吃下去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恶心。后来我给韩海山部长打了电话，让王立子专程来北京给我们送了一趟钱，窘境才得以摆脱。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在北京的多方努力，终于搞到不少办展览所需要的照片资料。半个月后，我们满载而归，乘坐由老干部局马二顺开的一辆三峰面包，与去北京采购笔墨、颜料、纸张等布置纪念馆用的美术用品的曹耀宗等同志一道返回唐县。

三、文字材料的起草

    从北京返回唐县，我们又立即投入文字资料的起草工作。

首先是展览馆大纲的起草。这是布置纪念馆内展的纲要性文件，内容包括内展建设的指导思想、展出主题、展出内容的章节板块划分，各章节版块展出照片与美术作品的确定，照片和展板制作的具体日程等。因为这个大纲的路子是我一直思考的东西，而且图片资料是由我直接收集的，情况比较熟悉，大纲的起草别人不好插手，因此由我直接执笔进行起草。从唐县白求恩纪念馆将要代表中国政府与加拿大白求恩纪念馆缔结姊妹馆的高度出发，在大纲中，我对展出内容的设计，按照首先要立足全局，系统反映白求恩在中国的光辉事迹，又要突出宣传白求恩在唐县情况的指导思想，将整个展览划分为青少年时代；远道来华支援抗日；战斗在晋察冀；在唐县的日子里；永远的怀念这样五部分。然后将收集到的照片按照五个部分进行分类，精心编排，分别排上序号。白求恩的一些重要活动并没有留下照片，对这样的情况，我在大纲中设计出相应的美术作品篇目，以弥补照片不足的缺憾。比如白求恩在武汉和延安曾分别受到周恩来和朱德的先后接见，事关重大，却没有相关照片，我在大纲中就设计补画周恩来和朱德分别接见白求恩的美术作品两幅，作为美术人员的创作任务。再如白求恩在唐县与驻地群众共同度过1939年的春节，这应该是一件具有典型意义的事件。但没有相关照片，我就在大纲中设计补画白求恩在花塔与村民共度新春佳节组图，以使图片展出尽量完美。我用两天的时间将大纲起草完毕，召集资料组的同志们讨论修改后，立即报送齐子英和韩海山同志审阅，并转报县委、政府审批。不几天，这个大纲经领导批准通过，我们立即将大纲复印若干份，分别交给资料组和美术制作组具体实施。

其次是展览馆解说词的起草。解说词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文件，其质量好坏，直接关系到展览馆对参观者的宣传效果。为确保解说词质量水平，开始安排文字水平比较高的孙占子起草。为了使解说词具有文学性和感染力，后来又安排以写诗见长的县文联主席马金牛加入。在交代解说词起草任务时，我向起草者提了三条要求，一是解说词主题要严格依据大纲。二是语言要简洁流畅，尽量口语化。三是要富于感染力，寓生动、感人于简洁流畅之中。要让解说词通过解说员的解说，成为宣传白求恩精神的生动教材。按照这个要求，孙占子和马金牛二同志经过一番努力，很快完成解说词起草任务。这个解说词先由我做了修改，继而由韩海山同志审阅定稿。然后送已经选拔出来的解说员去熟悉、背诵。

第三是图片文字说明的起草。这项任务工作量不大，但即使简短的文字说明，其措辞也需要一定语言功力。为此，我把这项工作交给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安贵才来完成。安贵才同志按照大纲图片安排，很快将图片文字说明写好，我和马金牛同志又对解说词进行了润色。

三篇文字材料在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先后写好。至此，应该说资料组的主要工作算是已经完成了。

四、紧张的展牌制作

在资料组开始收集图片、文字资料的同时，美术制作组的同志们也进入角色，由崔林同志带领，测量展馆面积，确定展板尺寸，购置所需物料，忙的不亦乐乎。政协副主席吴彦雄作为内展组组长，由于长于展板制作，其主要精力也投放在美术制作组，与大家并肩作战。展出大纲出台之后，美术制作组的工作立即进入紧张状态。一是所有预制展板必须马上上墙。二是整个展出版面的统一布局和版式风格安排，必须尽快拿出设计大样。三是需要画的美术作品必须安排人抓紧制作。因此，美术制作组同志们各就各位，日夜兼程，一派繁忙景象。

  展板的版式美术设计，包括图片的布局安排，是美术制作组的一个关键工作环节。为了确保设计制作质量，经请求保定行署支援，地区农展馆派出一个精干的展览馆版面设计小组，由副馆长衡志义带队来唐县参与内展布置工作，担纲整个展览馆版式美术设计的是农展馆赵曙光，该同志不愧为专业版面设计高手，不几天就按照大纲要求搞出纪念馆的展板布局及图片安排大样，而且完全符合大纲意图，还在展板图片空白处搞了不少剪纸类插图，简洁而活泼。这个大样，经过讨论一次通过，只对个别地方提出修改意见。

搞美术作品和设计地图的同志们也在紧张的忙碌。按照大纲设计，需要制作的美术作品约有二十来幅。白求恩和朱德接见白求恩的两幅图，是由保定群艺馆的一位画家和定县文化馆的一位画家各自画一幅，白求恩在唐县活动的美术作品，包括连环画组图，计有十来幅，由唐县文化馆的魏胜林、曹耀宗负责创作。白求恩在中国、在晋察冀、在唐县的活动示意图，记得是由路德印同志负责制作的。这些同志们充分发挥他们的美术天赋和聪明才智，精心构思，精心描绘，都在约定的时间内完成图画和地图的制作任务，而且都基本符合要求。特别是周恩来会见白求恩与朱德同白求恩见面热情拥抱两幅图画，凝重大气，生动传神，堪称美术佳作。魏胜林、曹耀宗二同志所画的几幅作品也都很精致传神。

整个展板按照内容分五个版块，每个版块都有一个标题，标题大字统一由塑料泡沫或者木板立体雕刻。这项工作是由孙连弟同志负责完成的。该同志心灵手巧，曾参加过保定农展馆唐县馆的展板制作，雕刻艺术字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他带领几名工人，像雕花一样，用钢丝锯雕刻每一个字。经过努力，一丝不苟的将艺术字手工雕刻任务顺利完成。

张贴照片是展板制作的最后一个环节。这由美术制作组来承担。但照片的制作，却落在资料组的肩上。因为对照片的来源及提取、制作，美术制作组不知道去找谁，所以，内展组几位领导商量干脆让资料组负责照片的提取和制作。资料组承担了这项任务后，把所有需要放大制作的照片分成三类，一类是从北京搜集到的和唐县旧馆虽然有，但和北京重复的，统一到北京有关单位放大制作，同时复制胶片底板。二类是唐县旧馆保存，没有在北京发现的，交给唐县纪念馆制作放大。三类是由美术组创作的部分美术作品，需要翻拍成照片再放大的，由我和张庆学同志亲自制作。第一类照片的制作，是由我和张庆学同志一起跑了一趟北京。我们先将需要北京制作的所有照片拉出清单，记下每一张照片的需放大尺寸，然后赶往北京，联系军事博物馆、新闻图片社等图片收藏单位进行照片和底片制作，联系好后，我们就返回唐县等待，不久所需放大照片及复制底片都如数从北京寄回。第二类照片，我们交给唐县照相馆，要求他们安排最有经验的技师放大洗印。很快，照相馆也按要求完成任务。第三类照片，即对部分美术作品翻拍、放大，由我和张庆学进行。这对我们来说并不算难事，因为出于业余爱好，我们没有少鼓捣照片洗印和放大这类事，所以我们很快将几幅需翻拍放大的美术作品按照规定尺寸弄好。但是，有的照片尺寸由于过大，超出了放大机的极限，找县照相馆，照相馆的放大机也放大不了。对此我们开始犯了难。后来我和庆学就开动脑筋，一个人站在凳子上把放大机高高举起来，让放大机放射到地上的投影达到相片规定尺寸，一个人蹲在地上摆弄规定尺寸大小的相纸进行曝光。由于放大机举高了，曝光时间不大好掌握。我们就用相纸条反复显影、定影，寻找准确的曝光量。待有了把握，才把大相纸铺在地上正式曝光和洗印。就这样，土法上马，克服了设备局限的困难，将规定尺寸照片弄好。

到11月10日，白求恩纪念馆布展工作全部竣工，为11月12日的揭幕仪式做好了准备。在揭幕仪式进行之前，河北省副省长王祖武和中共保定地委、行署的领导以及唐县县委、政府的领导一起对白求恩纪念馆内展进行了验收。省、地领导参观后，对内展的质量和工作进度给予很高评价。王祖武表扬内展组的工作是“深圳速度”。县领导对内展工作当然也表示非常满意。我们的心血得到领导肯定，大家有说不出的高兴，紧张了四十余天的心也终于松弛下来。

五、内展的收尾工作

内展布置工作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白求恩纪念馆揭幕仪式如期召开。11月12日这一天，白求恩纪念馆院子里彩旗招展，热闹异常。当地驻军、学校学生、机关干部、附近农民共计1500余人，排着队伍云集白求恩纪念馆院内，隆重庆祝白求恩纪念馆的胜利揭幕。加拿大驻华使馆大使葛汉，加拿大白求恩纪念馆代表团、加拿大纪念馆馆长玛格丽特·埃文思以及白求恩的亲属等11人专程赶来参加揭幕仪式和中加两国白求恩纪念馆缔结姊妹馆仪式。中央有关部门负责人和省、地领导也从北京、石家庄、保定赶来参加揭幕仪式。行署专员丁文斌主持了大会，中央有关部门领导，省、地领导以及加拿大驻华大使都在开幕式上讲了话，共同歌颂白求恩伟大精神，盛赞唐县兴建白求恩纪念馆之举，祝愿中加友谊世代永存。唐县白求恩纪念馆与加拿大白求恩纪念馆缔结姊妹馆签约仪式也在开幕式上如约进行。从此。唐县白求恩纪念馆作为中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中加两国人民友谊的象征，高高的屹立在唐县大地上。

白求恩纪念馆的揭幕，标志着内展工作的结束。内展组的同志们也都回了各自的单位。但我并没有马上回机关，继续办了两件事：一、制作纪念馆内展大样。我在招待所的外宾楼，利用客房的卫生间做暗房，将纪念馆的所有照片等比例缩小，按照纪念馆内展的布局样式，做成内展大样，大样长卷长约三米，文化馆的路德印同志用工整秀丽的钢笔字写了图片文字说明。做大样的目的是为了存档，或者供别人阅览。大样做好后，复印了几份送了有关领导。二是整理内展照片底片。我将内展展出的所有照片底片都收集起来，装进我从北京买回来的专用底片夹，每张底片一侧都标注上说明。为了便于查阅，每张照片都重新洗印了小片，分别和相应底片装在一起。为制作内展大样和整理照片底片，我在县招待所差不多鼓捣了半个多月。

作者：陈勇，原保定市政府研究室副主任，退休。